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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诗中国30期作品展示09】江西汪云飞《润溪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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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国》第30期正在征稿征订,投稿邮箱807075347@qq.com

 

详细征文启事请查看新浪连接:《诗中国》第30期征文启事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5d1a520102x4hr.html


01【文学天空】

 

             润溪街的黄昏 

                                              江西/汪云飞

   

浑圆的夕阳从栖贤山的东头渐渐坠落的那一刻,金色的晚霞便深情地染红了整个润溪街。站在润溪街北段那座古桥的桥头,只见一道强烈的亮光径直映照在润溪河上。顿时,浅浅的河水便沿着光柱泛起点点银光,在微风中闪烁,在夕阳中跳跃。一只搁浅了许久的小渔舟,没精打采地镶嵌在那一道光亮之中。旁边,有伫立在水中的一簇簇鱼网以及用来支撑和定位渔网的密集的竹杆。渔网和竹竿在静静的水面横生出许多优美的线条,在黄昏的暮色中,在宁静的河面上俨然一幅写意作品,看上去是那么灿烂、凝重和温暖……



这是一年前的一个傍晚,我离开润溪街时拍下的一张照片上的景致,这张照片后来刊登在多家文学刊物上。位于鄱阳湖畔,地处进贤、余干、东乡三县相交的润溪街的确名不见经传,置身其中看不到飞檐翘角的建筑、更没有舟来人往的码头,在常人眼里实在是一个没有风景的地方。然而,这几年我却不经意地去过四、五次。同样的山水、同样的河滩,在我的眼里因为季节的不同,关注的主体不同,欣赏的角度不同,几乎每次都有不同的发现,这些发现常常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伴随着我的沉思和遐想。

地处鄱阳湖东北角、紧邻润溪湖的润溪街,是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小渔村。发源于东乡杨桥殿镇愉怡村境内的润溪河,在临近润溪街时敞开了它的胸怀,宽阔的河面分出两个岔,各自通过一座古石桥在南北两端穿过润溪街。先前,润溪街为余干与进贤两县的交汇之处。在完全依赖水路交通的年代,曾经是临川之东“东乡”一带沿鄱阳湖进长江,上至湖广、下往苏杭的水路要道。明正德年间,东乡独立建县之后,特别将两桥之间的中心地带划归东乡管辖,以此作为东乡北大门的出口。由于地处润溪湖畔,来往商贾较多,这里便成为商品集散地,尤其是渔业经营十分兴旺。润溪街上卖鱼的,卖渔具的,造船、修船的,开客栈的、摆摊卖日用百货的不少;码头上,小船荡荡悠悠,来来往往。出门经商的,进京赶考的身穿长衫,肩背包囊,手夹雨伞站在船头朝岸上前来送行的亲友挥手告别,然后静静地驶入润溪湖、鄱阳湖。傍晚,从鄱阳湖、润溪湖上归来的小船鱼贯而入。夕阳下,忙碌的人群都在从船上卸下货物的,有鄱阳湖上打来的活蹦乱跳的鱼儿,有南京盘来的日用百货,苏州倒来的精美布匹。那一刻,窄窄的润溪街上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街道两边的夜店里热热闹闹,生意红红火火。



后来,陆路交通逐渐取代了水运,渔业也随着鄱阳湖水位的剧变渐渐变得萧条。特别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南方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将润溪街严严实实地围困了七、八天,为了转移围困村民,一条小船在波浪中突然倾覆,三十多位鲜活的生命顷刻之间消失。之后,润溪街由当地政府主导整体搬迁,数十多户渔民洗脚上岸,政府给这些渔民划拨土地,移建新居。从此,那些脚板宽阔、手起老茧的渔民从此成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土地谋生的庄稼汉。那些祖祖辈辈养育着他们的渔船有的被作为古董收藏,有的搁置在润溪河畔,有的在树下解体腐烂。就如同那些没有被拆走的房子的外墙和仅仅留下的门框、破窗一样,在一片废墟上,我们看到的一片淹没在草丛和灌木中的废墟。行走其中,目之所及的是霉烂在淤泥、杂草的渔网,是断垣残壁之间日渐疯长的叫不出名字的荞木,是乔木的枝丫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小鸟,是长在河边那一簇簇挺拔的水竹,以及站在一根枯老歪斜的水竹上的翠鸟。

儿时就听舅舅说起过润溪,知道润溪是一个卖鲜鱼,卖干鱼的地方。进县城工作后,又听说润溪曾经是一个三县共治的小镇。再后来,又有人告诉我这里有成群的天鹅,还说,这些天鹅吵得附近的村民睡不着觉。于是,四年前的一个秋日,我们与一个曾经在紧靠润溪的东丰农场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文友一同慕名前往润溪街。那一次,不仅见到了天鹅,见到天鹅在润溪湖畔嬉戏聚集,还看到天鹅成群结队地在头顶摆着各种队形飞翔的图形,听到大小天鹅在蓝天上那稚嫩或是雄壮的鸣啼。


润溪街连同润溪街南北两座石拱桥如今似乎都冷冷静静地横卧在润溪河畔。记得第一次来润溪街时,这里还有车辆经过,水泥路面也还宽阔。没过多久,我第二次光顾时,桥头突然竖起两个墩子,上挂一个告示牌,告知因年久失修,桥面塌陷,危桥禁止通行。我们只得步行来到另一端那座五孔六墩的大桥桥头,见到的是同样一种情形。

这座桥的桥头立有一块石碑,上面记载着这座桥的历史。原来,这座桥名叫润溪桥,建于清嘉庆年间,迄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当时,正值傍晚,有一只渔舟头顶夕阳从鄱阳湖、润溪湖打鱼归来,准备在桥头那简易的码头上岸。晚霞中,渔民手撑竹竿,一篙一篙的划着,几只鸬鹚安稳地立在船舷上,船舱里大大小小地鱼儿活蹦乱跳。

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见到晚归的渔舟,也没有在靠近润溪河的润溪湖畔见到天鹅。见到的是润溪河畔干涸见底的围堰,是润溪湖中一眼望不到边的宽阔的、已经泛黄的草滩,是吹过雾霾的浑浊的、低垂的天空,是围堰里仅有的几十只白鹭在皲裂的泥块上踩下的爪印。


唯有两座石拱桥依旧在风雨之中挺立。一些迹象表明,这两座桥都准备维修,希望能长久地保持它原本的风采。若是这两座桥也像润溪街一样突然消失,渔村的痕迹就无穷寻觅。就像一千两百多年前的田园诗人、知名隐士戴叔伦。

大历年间,戴叔伦从家乡江苏润州(今镇江)沿长江逆流而上,进入鄱阳湖,再从鄱阳湖转入润溪湖。在润溪湖的入水口,有一座东西朝向的狭长的小山,这里四周开阔,远景如黛。戴叔伦兄弟俩便在这座小山上搭棚栖身。迫于生计,几代选择隐居的戴家兄弟,最终还是寻思着出来做官。戴叔伦在抚州做知府时,清廉为民,为当地老百姓实实在在地办事。多年泛滥成灾的越溪河的河堤就是他率领附近的村民兴建的。退出官场后,戴叔伦仍旧回到这座山中安度晚年。为了纪念戴叔伦,人们便将越溪河改为润溪河,把越溪湖改为润溪湖,将戴叔伦居住的这座山改名为栖贤山,并将后来建造的两座桥叫润溪桥。



戴叔伦一生诗作颇丰,晚年曾为润溪作过十景诗,诗中饱含深情地赞美润溪街的美景。其中就写到栖贤山上的古寺庙。前几次,我们都试图找到戴叔伦的旧居遗址或是寺庙的原址,由于没有向导,未能如愿。这次本地一位村民告知那座寺庙就在栖贤山的东头,一块略微平缓的山间。由于天色不早,我们决定放弃寻找。

返程时,又临傍晚。这次没有夕阳,有的是浓雾。夕阳在浓浓的雾霾中拼命挣扎,始终露不出脸来。雾霾中,润溪街、润溪桥,还有那些落光了叶子的乔木都笼罩在其中,越发显得苍凉、破败。站在桥头,只有一、两只水鸟在头上飞过。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我想,曾经热闹的润溪街可以消失,曾经有过的历史积淀不能被遗忘,但愿暮色中的润溪的早晨依旧是美丽的。到了春天,那些叫出名字的挺拔的灌木的枝头又将长出嫩叶,开出鲜花。

曾经的渔村就这样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就如同千百年来盈满湖水的鄱阳湖,如今每年都在湖底露出千年石桥、长满悠悠青草一样,让人有欣喜,也有感叹,有发现,也有期待!

2016年冬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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